文獻篇:「美國對臺政策」美國在臺協會理事主席卜睿哲於「臺灣關係法﹕第一個二十年」研討會講詞亞利桑那州立大學一九九八年九月十五日
我很高興來參加今天這個臺灣關係法施行二十年的研討會，也很榮辛能與在場各位傑出的人士，尤其是我的好友臺灣的新聞局長程建人，一起參與這次研討。
我今天的任務是針對美國對臺的政策，為各位做最新而正確的說明。首先，我想從歷史的角度，簡略談一下臺灣關係法，此法依舊是美國對臺政策的重要支柱之一。臺灣關係法從制定時起，一直在很多重要方面居關鍵性地位。
一，它提供美國與臺灣非官方關係的法律基礎。我們是講究法律的國家，與大多數其他國家不同的是，我們需要此一法律基礎來處理所有關於臺灣的事務，尤其是在軍售方面。
二，臺灣關係法為進行此一非官方關係建立了制度化的架構。明確地說，該法授權成立美國在臺協會，美國在臺協會人員大多由離職的政人官員擔任。此外，該法也預期臺灣成立對等機構，這就是現在我們所熟知的臺北經濟文化代表處。
三，臺灣關係法提供多項政策指示，作為美國行政部門處理對臺關係的依據。例如商務與文化關係甚受重視，人權的提升也特別被提到。然而最重要的是有關安全 議題的指導方針﹕
* 美國預期臺灣前途以和平方式決定；
* 中華人民共和國對臺灣的敵對行動，將被視為對西太平洋和平及安全的威脅，且是美國嚴重關切的；
* 美國應維持抵抗此種敵對行動的能力；
* 總統和國會在臺灣的安全遭受威脅及美國利益遭受危及時，將進行磋商並採取適當的行動；
* 美國應提供臺灣足以維持其充分自衛能力所必要的防衛物資及服務。
四，臺灣關係法代表美國政府和人民，對維護臺灣人民福祉與安全的政治承諾。
在臺灣關係法制定時，對據此建立的非官方關係能否符合美國與臺灣的利益，並無把握。但事後看來，一般普遍同意一九七九年建立的架構，其程度達到基本上雙方的關係比以往更密切。美國在臺協會與臺北經濟文化代表處的機制已確保有效而明確的溝通。其成功的因素何在？依我看有四點最重要。
* 首先是臺灣領袖與人民的毅力，他們充分利用每一個機會，即使有時受挫，但總能夠再接再厲。
* 第二是美國和臺灣人民的努力與投入，以務使雙方的非官方關係運作順暢。
* 第三是美國人民數十年來對臺灣的好感，這種好感隨著臺灣走向民主而與日俱增。
* 第四是美國與中華人民共和國的關係正常化後，因天安門悲劇而停滯，過去兩年又恢復而獲得改善。我相信，美國政府也相信，美國與臺灣的非官方關係和北京與臺灣的關係，在美國與中華人民共和國關係朝正面發展時，也處於最佳狀態。這不是零和遊戲。
由此可看到過去二十年美國政策的核心。我以為，透過臺灣關係法，也藉由美國與中華人民共和國關係的正面發展，藉由我們明確而一貫的一個中國政策聲明，藉由我們在東亞地區的先期軍隊部署，藉由我們積極追求全球經濟自由化，以及透過其他各種步驟，美國所創造出的環境，使臺灣的經濟與民主有長足的進步，臺灣的安全獲得確保，臺灣海峽兩
岸也邁向持久和平及增加合作。美國一向不願強加解決方案，而目前已獲致的進展我們也不敢居功。然而，在營造環境讓臺灣人民及中華人民共和國人民有信心，採取步驟邁向和平與進步的方向方面，美國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談過這段歷史後，下面要表達我對目前美國對臺政策的看法。有一派所持的觀點是，美國與中華人民共和國及與臺灣的關係是零和遊戲，而柯林頓總統六月訪問中國時所發表的聲明，改變了美國對臺政策，也傷害到臺灣的利益。我向各位保證﹕柯林頓總統並無此意，其聲明未產生這樣的結果。持此種看法者嚴重誤解了美國一貫的政策及其未來的走向。
美國政策的基本目的依然不變﹕就是要建立一個環境，使臺灣人民得以追求對繁榮、民主及和平的期望，且海峽兩岸在此環境下，可基於相互都能接受的基礎，逐漸建立起持久的和平與建設性合作的架構。柯林頓總統在中國的言行均未違背那個基本目的，因為他所說的並無新奇之處
。
的確，美國對台政策中持久不變的關鍵要素依舊有效，包括﹕
* 我們遵循一個中國政策；
* 美國與中華人民共和國三公報；
* 台灣關係法（柯林頓總統在北京曾公開重申）；
* 我們堅持台灣問題必須和平解決，為此目的，我們鼓勵北京與臺北儘速恢復兩岸間的建設性與實質性對話；
* 由我們一個中國政策演繹而來的若干歷久不衰的政策聲明，包括某些美國不支持的結果及某些不會採取的步驟。前者例如我們不支持台灣獨立；後者例如美國不會尋求調解兩岸爭端，也不會迫使台灣走上談判桌。
由於美國對台的政策並未改變，所以我相信存在於我們之間豐富的實質關係將如過去一樣持續的發展。在經濟方面，我們將繼續與台灣合作，協助它進入世界貿易組織。我們將維持並拓展雙方在諸如關稅及毒品等各項技術與功能領域的合作。我們將攜手繼續推動台灣在保護智慧財產上的進展。我們將依據台灣關係法，仔細考慮台灣對防衛物資及服務的需求。次外，我們正密切與台灣合作，以確使其招募、訓練、後勤及其他系統，即有時也稱為「軟體」的部分，能與台灣自美國獲得的較先進系統相容。基於台灣關係法精神，我們希望不僅是出售昂貴的武器系統，也希望提供建立軍事能力的軟體和硬體，以確保台灣有自衛的能力。
未來數月，美國也將關注兩岸關係的發展，希望能以建設性和實質性的方式進行，以使該地區緊張降低且更為穩定。兩岸關係的進展有助於台灣的安全，正如台灣軍事能力的作用一樣。
美國政府因此樂於見到台灣海基會董事長辜振甫博士於今秋訪問大陸。我們希望此次訪問將澄清雙方的誤會，促成在如何達成更深入的對話及兩岸更廣泛的合作方面取得共識。我們希望經由雙方的努力，使此次對話具有建設性和實質性，也相信北京與台北本身擁有足夠的創意，處理內容與程序方面的問題。
有人也許會問，追求台海持久和平的努力，會因為台灣的民主制度得利還是受害。我認為答案很明顯﹕美國強力支持的台灣的民主，有助於和平與穩定。我們相信台灣人民是明智和謹慎的，足以使其對台灣的前途採取負責任的作法。我們當然瞭解，兩岸對話的結果必須獲得台灣民眾的認可，但我們也相信，任何可得到廣泛支持的結果，一定是比較持久的結果。我們相信台灣的民主化，可謂我們這個時代政治進步最了不起的例證之一，當可做為中國政治自由化的有用典範。像台灣這樣一個威權體制的華人社會，能在相當短的時間內就演變為充分的民主，又得以維持社會安定，這不免令人期望相同的演變過程能在中國大陸發生。
我今天的任務是針對美國對臺的政策，為各位做最新而正確的說明。首先，我想從歷史的角度，簡略談一下臺灣關係法，此法依舊是美國對臺政策的重要支柱之一。臺灣關係法從制定時起，一直在很多重要方面居關鍵性地位。
一，它提供美國與臺灣非官方關係的法律基礎。我們是講究法律的國家，與大多數其他國家不同的是，我們需要此一法律基礎來處理所有關於臺灣的事務，尤其是在軍售方面。
二，臺灣關係法為進行此一非官方關係建立了制度化的架構。明確地說，該法授權成立美國在臺協會，美國在臺協會人員大多由離職的政人官員擔任。此外，該法也預期臺灣成立對等機構，這就是現在我們所熟知的臺北經濟文化代表處。
三，臺灣關係法提供多項政策指示，作為美國行政部門處理對臺關係的依據。例如商務與文化關係甚受重視，人權的提升也特別被提到。然而最重要的是有關安全 議題的指導方針﹕
* 美國預期臺灣前途以和平方式決定；
* 中華人民共和國對臺灣的敵對行動，將被視為對西太平洋和平及安全的威脅，且是美國嚴重關切的；
* 美國應維持抵抗此種敵對行動的能力；
* 總統和國會在臺灣的安全遭受威脅及美國利益遭受危及時，將進行磋商並採取適當的行動；
* 美國應提供臺灣足以維持其充分自衛能力所必要的防衛物資及服務。
四，臺灣關係法代表美國政府和人民，對維護臺灣人民福祉與安全的政治承諾。
在臺灣關係法制定時，對據此建立的非官方關係能否符合美國與臺灣的利益，並無把握。但事後看來，一般普遍同意一九七九年建立的架構，其程度達到基本上雙方的關係比以往更密切。美國在臺協會與臺北經濟文化代表處的機制已確保有效而明確的溝通。其成功的因素何在？依我看有四點最重要。
* 首先是臺灣領袖與人民的毅力，他們充分利用每一個機會，即使有時受挫，但總能夠再接再厲。
* 第二是美國和臺灣人民的努力與投入，以務使雙方的非官方關係運作順暢。
* 第三是美國人民數十年來對臺灣的好感，這種好感隨著臺灣走向民主而與日俱增。
* 第四是美國與中華人民共和國的關係正常化後，因天安門悲劇而停滯，過去兩年又恢復而獲得改善。我相信，美國政府也相信，美國與臺灣的非官方關係和北京與臺灣的關係，在美國與中華人民共和國關係朝正面發展時，也處於最佳狀態。這不是零和遊戲。
由此可看到過去二十年美國政策的核心。我以為，透過臺灣關係法，也藉由美國與中華人民共和國關係的正面發展，藉由我們明確而一貫的一個中國政策聲明，藉由我們在東亞地區的先期軍隊部署，藉由我們積極追求全球經濟自由化，以及透過其他各種步驟，美國所創造出的環境，使臺灣的經濟與民主有長足的進步，臺灣的安全獲得確保，臺灣海峽兩
岸也邁向持久和平及增加合作。美國一向不願強加解決方案，而目前已獲致的進展我們也不敢居功。然而，在營造環境讓臺灣人民及中華人民共和國人民有信心，採取步驟邁向和平與進步的方向方面，美國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談過這段歷史後，下面要表達我對目前美國對臺政策的看法。有一派所持的觀點是，美國與中華人民共和國及與臺灣的關係是零和遊戲，而柯林頓總統六月訪問中國時所發表的聲明，改變了美國對臺政策，也傷害到臺灣的利益。我向各位保證﹕柯林頓總統並無此意，其聲明未產生這樣的結果。持此種看法者嚴重誤解了美國一貫的政策及其未來的走向。
美國政策的基本目的依然不變﹕就是要建立一個環境，使臺灣人民得以追求對繁榮、民主及和平的期望，且海峽兩岸在此環境下，可基於相互都能接受的基礎，逐漸建立起持久的和平與建設性合作的架構。柯林頓總統在中國的言行均未違背那個基本目的，因為他所說的並無新奇之處
。
的確，美國對台政策中持久不變的關鍵要素依舊有效，包括﹕
* 我們遵循一個中國政策；
* 美國與中華人民共和國三公報；
* 台灣關係法（柯林頓總統在北京曾公開重申）；
* 我們堅持台灣問題必須和平解決，為此目的，我們鼓勵北京與臺北儘速恢復兩岸間的建設性與實質性對話；
* 由我們一個中國政策演繹而來的若干歷久不衰的政策聲明，包括某些美國不支持的結果及某些不會採取的步驟。前者例如我們不支持台灣獨立；後者例如美國不會尋求調解兩岸爭端，也不會迫使台灣走上談判桌。
由於美國對台的政策並未改變，所以我相信存在於我們之間豐富的實質關係將如過去一樣持續的發展。在經濟方面，我們將繼續與台灣合作，協助它進入世界貿易組織。我們將維持並拓展雙方在諸如關稅及毒品等各項技術與功能領域的合作。我們將攜手繼續推動台灣在保護智慧財產上的進展。我們將依據台灣關係法，仔細考慮台灣對防衛物資及服務的需求。次外，我們正密切與台灣合作，以確使其招募、訓練、後勤及其他系統，即有時也稱為「軟體」的部分，能與台灣自美國獲得的較先進系統相容。基於台灣關係法精神，我們希望不僅是出售昂貴的武器系統，也希望提供建立軍事能力的軟體和硬體，以確保台灣有自衛的能力。
未來數月，美國也將關注兩岸關係的發展，希望能以建設性和實質性的方式進行，以使該地區緊張降低且更為穩定。兩岸關係的進展有助於台灣的安全，正如台灣軍事能力的作用一樣。
美國政府因此樂於見到台灣海基會董事長辜振甫博士於今秋訪問大陸。我們希望此次訪問將澄清雙方的誤會，促成在如何達成更深入的對話及兩岸更廣泛的合作方面取得共識。我們希望經由雙方的努力，使此次對話具有建設性和實質性，也相信北京與台北本身擁有足夠的創意，處理內容與程序方面的問題。
有人也許會問，追求台海持久和平的努力，會因為台灣的民主制度得利還是受害。我認為答案很明顯﹕美國強力支持的台灣的民主，有助於和平與穩定。我們相信台灣人民是明智和謹慎的，足以使其對台灣的前途採取負責任的作法。我們當然瞭解，兩岸對話的結果必須獲得台灣民眾的認可，但我們也相信，任何可得到廣泛支持的結果，一定是比較持久的結果。我們相信台灣的民主化，可謂我們這個時代政治進步最了不起的例證之一，當可做為中國政治自由化的有用典範。像台灣這樣一個威權體制的華人社會，能在相當短的時間內就演變為充分的民主，又得以維持社會安定，這不免令人期望相同的演變過程能在中國大陸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