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獻篇: 「今日台灣與未來的挑戰」美國在台協會處長張戴佑在美僑商會月會上演講詞
非常感謝主席熱誠的介紹，還有各位對我們的熱烈歡迎。我覺得美僑商會上週的酒會，以及在之前有機會會晤各位當中的一些人，使我有機會熟悉各位所重視的問題，並體會到我們共同合作的重要性。
各位要我談一談未來的挑戰，以及我身為新任美國在台協會處長的展望。當然我最大的挑戰之一，將是如何維持我前任的貝霖處長很了不起的奠定的動力，他與美僑商會及台灣當局在，或許該說是「有趣的時刻」，曾密切合作。
但我想把各位的主題擴大一點，加入一些對今日台灣的觀察－－畢竟我已來了將近兩個月，很快就不能再發表不成熟的意見了。我也想對我們所處的時代提出一些個人的看法。
內人和我很高興來到此地。每次演講一開始我都會這麼說－－兩週前在介紹美國在台協會高雄分處新任處長的酒會上；上週五在新竹一家美國電腦公司的新廠啟用典禮上；週六在台中為一位美國黑人畫家的精彩畫展揭幕時，我都是這麼說。這句話已成了標準的內容。但除了表示禮貌以外，我們真的是很高興能到此地來，而且我們是自己選擇要來這裡的，事實上台北是我們選擇駐外地點的第一志願。對內人而言，這是她首次來到亞洲的中國地區，也是她首次接觸到複雜的中文、「貨真價實」的中國菜和在故宮博物院裡表現得最燦爛的文化氣氛。對我而言，再回到台灣等於圓滿完成我在中國世界的經歷，最早我曾在一九六九年在台中學中文，其後又在香港總領事館服務四年，當時美國在中國大陸還沒有任何代表團體。後來我在美國駐莫斯科大使館做了三年的「中國觀察員」，在華盛頓研究中國與其他亞洲問題四年，又在我們駐北京的大使館服務三年。佔我三十一年外交生涯中的十六年。
但只是敘述年代並不能反映出歷史的演變，或我個人對這些時地的記憶，所以我要特別提出幾點。一九六五年加入外交行列時，我對人事官說我要專精中國事務，因為美國與整個亞洲尤其是與中國的關係，當時受到越戰以及可追溯到韓戰甚至更遠的二次世界大戰，所形成的太平洋及東亞地區重大衝突氣氛所極度扭曲。如果我這一代不能把我們在世上這個地區的角色，變得比三十年內發生過三次主要戰爭那種情形有所改善，下一代可能就沒有機會了。當我們為東亞俯拾皆是的進展感到欣喜時，也不可或忘和平不是必然的，改變也不一定會變得更好。事實上，有時候維持現狀會比任何其他可能的作法要好。
當我在香港的時候，尼克森政府進行了二次大戰後世界地緣政治兩個最深遠的轉變之一，即向北京開放。我們在香港目睹中華人民共和國以不甚清晰的黑白電視報導，尼克森走下座機與周恩來握手的畫面，心知我們的世界從此將永遠改變。縱有隨後而來的失望及一些不切實際的希望，這項改變對美國人民、中華人民共和國人民、台灣人民以及亞洲其他地區大抵是朝向好的方向轉變。
另一個世界地緣政治版圖的基本轉變，是冷戰結束以及蘇聯的瓦解。此一過程始於一九八九年六月四日波蘭的選舉，正好與北京天安門大屠殺同一天，也是在柏林圍牆倒下的五個月前。不客氣地說，我可向你們保證，那時我們在華沙的人已經知道共產黨員會在選舉中失敗，且其後果將影響深遠。蘇聯在兩年後瓦解，波羅的海諸國於一九九一年九月獲得真正獨立，蘇聯這國家也於同年十二月不復存在；我們在立陶宛的電視中，看著蘇聯的國旗在一九九一年耶誕節最後一次從克里姆林宮降下。同樣的這次轉變並未帶來太平盛世，許多人感到失望，因為衝突與爭吵仍持續不斷，甚至也發生在歐洲。可是我要反駁，這個世界對更多地區更多的人基本上比一九八九年前更安全。
同一期間，台灣正經歷一次較不引人注意的革命，不過其結果同樣影響深遠。一九六九年我在此地時，建築物牆上全都是光復大陸的標語，且只要提到台灣獨立的人都會被送到綠島去。媒體受到中央的控制，內容無趣且資訊貧乏。真正的民主屬於遠在天邊不同的文化社會，而台灣人民可合法到大陸去及做生意的觀念在當時是無法想像的。
過去十年裡，從蔣經國總統在任的最後幾年開始，台灣在世界的角色，包括與其巨大鄰國的關係開始有了改變。此種改變反映出台灣更大的信心，那部份源自他人對台灣繁榮能力的信心，縱使台灣與大多數國家沒有正式外交關係。包括與美國及他國的非官方關係不斷擴展，而與大陸的半官方接觸也展開。海峽兩岸的貿易與投資及私人與商業旅行都熱絡起來。
一個小插曲便可說明此種改變：這個月稍早，有一位企業界朋友解釋他某一天無法打高爾夫的原因，是因為他和幾個朋友要離開台灣去參加一年一度的秋季賽。他們要去哪裡打高爾夫呢？去廣東省阿諾．帕瑪所設計的中山球場。這個插曲使我真正體會到，近幾年台灣人民頻頻到大陸去，已是習以為常了。
台灣要成為亞太營運中心的目標，是這些接觸合乎邏輯的延伸，也會鼓勵已擴展的貿易、投資、旅遊及其他接觸。目前似乎可以明顯地看出，台灣過去廿年突出的經濟成就證明，對其適當的國際地位縱有歧見，但不至構成重大的限制因素。台灣已成為全球經濟勢力是一個事實。而且正如最近數月我們時常被提醒的，台灣也有日益增長影響區域事件的能力。且隨之而來的是更多的責任。
就內部而言，這個社會已發展到政府的權力是真正來自於受統治者自由表達的意志。這個政府就像其他民主政府一樣，不見得會喜歡人民所表達的意見。可是它不會去挑戰人民有說話的權利這個原則。有一個生活層面遠出乎我意料之外，就是媒體的開放程度。看著每天報上報導及辯論國家政策的基本問題，如投資大陸的適當政策、政府官員的貪污及罪行、各政黨內部的政治運作、商業投標及決策過程等問題，這真是太難得的經驗。世界上很少有那一個地方的新聞界會這麼坦白。自由的新聞界是有自信社會的一大特色。另一個特色是自由的選舉。台灣的人民與領袖，特別是李登輝總統，有充分的權利對今年三月舉行的自由與公平的總統選舉，以及去年舉行的立法委員及地方選舉感到驕傲。這些都是真正令人印象深刻的例子，說明台灣已轉化為生氣蓬勃的民主制度，那必然會對經濟上的成就有所貢獻，也已獲得其他人的讚賞。
這個月，台北美僑商會慶祝創立四十五週年紀念。目睹台灣今日的繁榮景象，我們很難回想四十五年前台灣的經濟景況。但從下面的一些數據可見一斑：一九五二年台灣的平均國民生產毛額是一百九十六美元；現在在台北一個人在好一點的餐廳吃一餐就可輕易花掉一百九十六美元！一九九五年，台灣的平均國民生產毛額已超過一萬二千美元。若納入這段期間物價的變動來計算，則自美僑商會創始至今，台灣人的實際收入增加了近十一倍。一九五二年，台灣的全球雙向貿易總額是三億美元；到一九九五年則約達二千一百五十億美元。一九五二年美國外銷價值八千六百萬美元的貨品到台灣，今天台灣卻是我們第七大外銷市場，亦是我們第五大農產品市場。去年我們出口一百九十億美元的產品到台灣，比前年增加15％，更幾乎是我們對中華人民共和國出口的兩倍。一九九五年我們的對台出口佔台灣進口的五分之一。另一方面，我們也是台灣最大的出口市場：台灣一九九五年對美出
口增加超過8％，總數達二百八十億美元，幾占台灣總出口的四分之一。美國也是台灣最大的投資者：一九九五年台灣的經濟部總共核准十三億美元美國對台灣新的直接投資，是一九九四年的四倍多。到一九九五年底，美國對台投資總額已達六十三億美元。
我上一次住在此地時，台灣大部分的出口均為勞力密集的產品。一九九五年台灣出口的一半以上是高科技與資本密集的產品。台灣出口的多項電腦相關產品均是世界第一。台灣的對外投資也名列全球第七，對中華人民共和國及東南亞分別有三百億美元投資，對美國有三十億美元投資。
然而就是最美滿的婚姻也需要坦誠與化解彼此歧見的能耐。為此美國一直不遺餘力的爭取我們在台灣的利益，而我也要繼續朝此方向去做。且回顧一下我們最近幾個月的努力：
－－今年四月，美國與台灣曾舉行特別三○一智慧財產權諮商。其成果是台灣宣布了共有十八點內容的行動綱領，將更進一步改善對智慧財產權的保護。自此台灣在實踐此綱領及整體改善保護智慧財產權上，有相當大的進展。
－－七月間，我們舉行有關台灣電信自由化的諮商。成果是台灣同意取消對電信業者所設的11.5％投資報酬率上限，並放寬自有資金比率。台灣也對美國保證，將給予外國無線通信業者與本地國營的中華電信公司相同的待遇。
－－八月間，我們舉行空運諮商，我們有信心這個問題會在合理的時間內解決。
－－九月十一日，美國內政部長巴比特正式宣布，將根據漁民保護法的培利修正案於一九九三年對台灣的指認除名，這是台灣大幅改善對瀕臨絕種動植物保護的結果。
－－上星期，美國與台灣的官員會商後，台灣同意回應美國對全民健保採購美國醫療器材管道的關切。
我們相信這些問題能在九月三十日超級三○一最後期限前獲得正視及解決。
－－同樣是上星期，副財政部長桑默思率領美國代表團，來參加美國在台協會與台北經濟文化代表處的次長級經濟對話。桑默思副部長是近兩年內訪台的最高階美國政府官員，這也是一九七０年代以來，這種階層的雙邊會談頭一次在台北舉行。代表團中包括聯邦儲備理事會、商務部、貿易代表署以及國務院的代表。雙方代表團曾就許多許重要經濟議題交換意見，其中有一些桑默思博士已在九月十六日對美僑商會的演講中提過。
就在桑默思博士造訪台北之際，台北美僑商會的領袖們也前往華盛頓，參加他們半年一次的「叩門」活動，以增進華府對在台美商關切事項的了解。這些活動的成功足以證明美僑商會工作的價值。同樣地，我們美國在台協會與台灣當局一同努力解決持續性問題領域時，也相當重視美僑商場開放問題進行協調，也有助於擬定有利於美商與台灣消費者的解決方案。各位對美僑商會過去四十五年以及過去這一年的成就理當感到驕傲。
然而我們明瞭，美國與台灣的雙邊經濟、金融與商務關係上，仍存在著一些有待解決的問題。我們需要繼續努力以克服美國業界今天在台灣所依然面臨的阻礙：
－－市場開放，尤其是電信業與政府採購等方面；
－－透明化，包括去除不合理的官僚制度障礙與貪污；
－－平等的競爭環境，包括公平的法令規範，且能一貫適用。
未來幾個月我們最主要的目標之一，就是要完成台灣加入世界貿易組織的雙邊諮商。美國支持台灣以商業上可行的條件加入世貿組織，我們也了解台灣對成為世貿組織會員的高度重視。我們的雙邊諮商進行的很順利，但還有一些重要問題有待解決，如台灣煙酒公賣局的改革以及某些農業產品進入台灣市場的問題。美國也仍關切汽車關稅與配額問題，法律服務問題也未解決。最基本的一點是，加入世貿組織是以經濟標準為依據。我們相信台灣的加入就跟其他會員一樣，應該依其商業條件來處理。
我今天談了很多台灣過去的風貌與今日的現況。再過四十五年後台灣會變成什麼樣子呢？有了持續的自由化，台灣的經濟將比今天還要強勁，而今日的高科技產品也會變成明日博物館的陳列品。
不過只要有各位的幫助，我們可以確信，美國在台灣經濟中所扮演的角色將比現在還要重要。結果是美國與台灣共享更繁榮的未來。台灣的人民會非常感謝，美國的人民也會如此。而未來的美國總統，她也會十分感謝。
謝謝各位。
各位要我談一談未來的挑戰，以及我身為新任美國在台協會處長的展望。當然我最大的挑戰之一，將是如何維持我前任的貝霖處長很了不起的奠定的動力，他與美僑商會及台灣當局在，或許該說是「有趣的時刻」，曾密切合作。
但我想把各位的主題擴大一點，加入一些對今日台灣的觀察－－畢竟我已來了將近兩個月，很快就不能再發表不成熟的意見了。我也想對我們所處的時代提出一些個人的看法。
內人和我很高興來到此地。每次演講一開始我都會這麼說－－兩週前在介紹美國在台協會高雄分處新任處長的酒會上；上週五在新竹一家美國電腦公司的新廠啟用典禮上；週六在台中為一位美國黑人畫家的精彩畫展揭幕時，我都是這麼說。這句話已成了標準的內容。但除了表示禮貌以外，我們真的是很高興能到此地來，而且我們是自己選擇要來這裡的，事實上台北是我們選擇駐外地點的第一志願。對內人而言，這是她首次來到亞洲的中國地區，也是她首次接觸到複雜的中文、「貨真價實」的中國菜和在故宮博物院裡表現得最燦爛的文化氣氛。對我而言，再回到台灣等於圓滿完成我在中國世界的經歷，最早我曾在一九六九年在台中學中文，其後又在香港總領事館服務四年，當時美國在中國大陸還沒有任何代表團體。後來我在美國駐莫斯科大使館做了三年的「中國觀察員」，在華盛頓研究中國與其他亞洲問題四年，又在我們駐北京的大使館服務三年。佔我三十一年外交生涯中的十六年。
但只是敘述年代並不能反映出歷史的演變，或我個人對這些時地的記憶，所以我要特別提出幾點。一九六五年加入外交行列時，我對人事官說我要專精中國事務，因為美國與整個亞洲尤其是與中國的關係，當時受到越戰以及可追溯到韓戰甚至更遠的二次世界大戰，所形成的太平洋及東亞地區重大衝突氣氛所極度扭曲。如果我這一代不能把我們在世上這個地區的角色，變得比三十年內發生過三次主要戰爭那種情形有所改善，下一代可能就沒有機會了。當我們為東亞俯拾皆是的進展感到欣喜時，也不可或忘和平不是必然的，改變也不一定會變得更好。事實上，有時候維持現狀會比任何其他可能的作法要好。
當我在香港的時候，尼克森政府進行了二次大戰後世界地緣政治兩個最深遠的轉變之一，即向北京開放。我們在香港目睹中華人民共和國以不甚清晰的黑白電視報導，尼克森走下座機與周恩來握手的畫面，心知我們的世界從此將永遠改變。縱有隨後而來的失望及一些不切實際的希望，這項改變對美國人民、中華人民共和國人民、台灣人民以及亞洲其他地區大抵是朝向好的方向轉變。
另一個世界地緣政治版圖的基本轉變，是冷戰結束以及蘇聯的瓦解。此一過程始於一九八九年六月四日波蘭的選舉，正好與北京天安門大屠殺同一天，也是在柏林圍牆倒下的五個月前。不客氣地說，我可向你們保證，那時我們在華沙的人已經知道共產黨員會在選舉中失敗，且其後果將影響深遠。蘇聯在兩年後瓦解，波羅的海諸國於一九九一年九月獲得真正獨立，蘇聯這國家也於同年十二月不復存在；我們在立陶宛的電視中，看著蘇聯的國旗在一九九一年耶誕節最後一次從克里姆林宮降下。同樣的這次轉變並未帶來太平盛世，許多人感到失望，因為衝突與爭吵仍持續不斷，甚至也發生在歐洲。可是我要反駁，這個世界對更多地區更多的人基本上比一九八九年前更安全。
同一期間，台灣正經歷一次較不引人注意的革命，不過其結果同樣影響深遠。一九六九年我在此地時，建築物牆上全都是光復大陸的標語，且只要提到台灣獨立的人都會被送到綠島去。媒體受到中央的控制，內容無趣且資訊貧乏。真正的民主屬於遠在天邊不同的文化社會，而台灣人民可合法到大陸去及做生意的觀念在當時是無法想像的。
過去十年裡，從蔣經國總統在任的最後幾年開始，台灣在世界的角色，包括與其巨大鄰國的關係開始有了改變。此種改變反映出台灣更大的信心，那部份源自他人對台灣繁榮能力的信心，縱使台灣與大多數國家沒有正式外交關係。包括與美國及他國的非官方關係不斷擴展，而與大陸的半官方接觸也展開。海峽兩岸的貿易與投資及私人與商業旅行都熱絡起來。
一個小插曲便可說明此種改變：這個月稍早，有一位企業界朋友解釋他某一天無法打高爾夫的原因，是因為他和幾個朋友要離開台灣去參加一年一度的秋季賽。他們要去哪裡打高爾夫呢？去廣東省阿諾．帕瑪所設計的中山球場。這個插曲使我真正體會到，近幾年台灣人民頻頻到大陸去，已是習以為常了。
台灣要成為亞太營運中心的目標，是這些接觸合乎邏輯的延伸，也會鼓勵已擴展的貿易、投資、旅遊及其他接觸。目前似乎可以明顯地看出，台灣過去廿年突出的經濟成就證明，對其適當的國際地位縱有歧見，但不至構成重大的限制因素。台灣已成為全球經濟勢力是一個事實。而且正如最近數月我們時常被提醒的，台灣也有日益增長影響區域事件的能力。且隨之而來的是更多的責任。
就內部而言，這個社會已發展到政府的權力是真正來自於受統治者自由表達的意志。這個政府就像其他民主政府一樣，不見得會喜歡人民所表達的意見。可是它不會去挑戰人民有說話的權利這個原則。有一個生活層面遠出乎我意料之外，就是媒體的開放程度。看著每天報上報導及辯論國家政策的基本問題，如投資大陸的適當政策、政府官員的貪污及罪行、各政黨內部的政治運作、商業投標及決策過程等問題，這真是太難得的經驗。世界上很少有那一個地方的新聞界會這麼坦白。自由的新聞界是有自信社會的一大特色。另一個特色是自由的選舉。台灣的人民與領袖，特別是李登輝總統，有充分的權利對今年三月舉行的自由與公平的總統選舉，以及去年舉行的立法委員及地方選舉感到驕傲。這些都是真正令人印象深刻的例子，說明台灣已轉化為生氣蓬勃的民主制度，那必然會對經濟上的成就有所貢獻，也已獲得其他人的讚賞。
這個月，台北美僑商會慶祝創立四十五週年紀念。目睹台灣今日的繁榮景象，我們很難回想四十五年前台灣的經濟景況。但從下面的一些數據可見一斑：一九五二年台灣的平均國民生產毛額是一百九十六美元；現在在台北一個人在好一點的餐廳吃一餐就可輕易花掉一百九十六美元！一九九五年，台灣的平均國民生產毛額已超過一萬二千美元。若納入這段期間物價的變動來計算，則自美僑商會創始至今，台灣人的實際收入增加了近十一倍。一九五二年，台灣的全球雙向貿易總額是三億美元；到一九九五年則約達二千一百五十億美元。一九五二年美國外銷價值八千六百萬美元的貨品到台灣，今天台灣卻是我們第七大外銷市場，亦是我們第五大農產品市場。去年我們出口一百九十億美元的產品到台灣，比前年增加15％，更幾乎是我們對中華人民共和國出口的兩倍。一九九五年我們的對台出口佔台灣進口的五分之一。另一方面，我們也是台灣最大的出口市場：台灣一九九五年對美出
口增加超過8％，總數達二百八十億美元，幾占台灣總出口的四分之一。美國也是台灣最大的投資者：一九九五年台灣的經濟部總共核准十三億美元美國對台灣新的直接投資，是一九九四年的四倍多。到一九九五年底，美國對台投資總額已達六十三億美元。
我上一次住在此地時，台灣大部分的出口均為勞力密集的產品。一九九五年台灣出口的一半以上是高科技與資本密集的產品。台灣出口的多項電腦相關產品均是世界第一。台灣的對外投資也名列全球第七，對中華人民共和國及東南亞分別有三百億美元投資，對美國有三十億美元投資。
然而就是最美滿的婚姻也需要坦誠與化解彼此歧見的能耐。為此美國一直不遺餘力的爭取我們在台灣的利益，而我也要繼續朝此方向去做。且回顧一下我們最近幾個月的努力：
－－今年四月，美國與台灣曾舉行特別三○一智慧財產權諮商。其成果是台灣宣布了共有十八點內容的行動綱領，將更進一步改善對智慧財產權的保護。自此台灣在實踐此綱領及整體改善保護智慧財產權上，有相當大的進展。
－－七月間，我們舉行有關台灣電信自由化的諮商。成果是台灣同意取消對電信業者所設的11.5％投資報酬率上限，並放寬自有資金比率。台灣也對美國保證，將給予外國無線通信業者與本地國營的中華電信公司相同的待遇。
－－八月間，我們舉行空運諮商，我們有信心這個問題會在合理的時間內解決。
－－九月十一日，美國內政部長巴比特正式宣布，將根據漁民保護法的培利修正案於一九九三年對台灣的指認除名，這是台灣大幅改善對瀕臨絕種動植物保護的結果。
－－上星期，美國與台灣的官員會商後，台灣同意回應美國對全民健保採購美國醫療器材管道的關切。
我們相信這些問題能在九月三十日超級三○一最後期限前獲得正視及解決。
－－同樣是上星期，副財政部長桑默思率領美國代表團，來參加美國在台協會與台北經濟文化代表處的次長級經濟對話。桑默思副部長是近兩年內訪台的最高階美國政府官員，這也是一九七０年代以來，這種階層的雙邊會談頭一次在台北舉行。代表團中包括聯邦儲備理事會、商務部、貿易代表署以及國務院的代表。雙方代表團曾就許多許重要經濟議題交換意見，其中有一些桑默思博士已在九月十六日對美僑商會的演講中提過。
就在桑默思博士造訪台北之際，台北美僑商會的領袖們也前往華盛頓，參加他們半年一次的「叩門」活動，以增進華府對在台美商關切事項的了解。這些活動的成功足以證明美僑商會工作的價值。同樣地，我們美國在台協會與台灣當局一同努力解決持續性問題領域時，也相當重視美僑商場開放問題進行協調，也有助於擬定有利於美商與台灣消費者的解決方案。各位對美僑商會過去四十五年以及過去這一年的成就理當感到驕傲。
然而我們明瞭，美國與台灣的雙邊經濟、金融與商務關係上，仍存在著一些有待解決的問題。我們需要繼續努力以克服美國業界今天在台灣所依然面臨的阻礙：
－－市場開放，尤其是電信業與政府採購等方面；
－－透明化，包括去除不合理的官僚制度障礙與貪污；
－－平等的競爭環境，包括公平的法令規範，且能一貫適用。
未來幾個月我們最主要的目標之一，就是要完成台灣加入世界貿易組織的雙邊諮商。美國支持台灣以商業上可行的條件加入世貿組織，我們也了解台灣對成為世貿組織會員的高度重視。我們的雙邊諮商進行的很順利，但還有一些重要問題有待解決，如台灣煙酒公賣局的改革以及某些農業產品進入台灣市場的問題。美國也仍關切汽車關稅與配額問題，法律服務問題也未解決。最基本的一點是，加入世貿組織是以經濟標準為依據。我們相信台灣的加入就跟其他會員一樣，應該依其商業條件來處理。
我今天談了很多台灣過去的風貌與今日的現況。再過四十五年後台灣會變成什麼樣子呢？有了持續的自由化，台灣的經濟將比今天還要強勁，而今日的高科技產品也會變成明日博物館的陳列品。
不過只要有各位的幫助，我們可以確信，美國在台灣經濟中所扮演的角色將比現在還要重要。結果是美國與台灣共享更繁榮的未來。台灣的人民會非常感謝，美國的人民也會如此。而未來的美國總統，她也會十分感謝。
謝謝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