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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獻篇: 美國國務卿克里斯多福談美國環境外交環境問題為美國外交政策重要之一環

在柯林頓總統及高爾副總統強有力的領導下,我們政府一開始便體認到,我們是否能夠發展本身的全球利益與如何處置地球自然資源有密切的關連。因此我們決心給予環境問題其應有的地位:即置其於美國外交政策的主流。我既感謝也珍惜有此機會,闡述我們將所有環境目標與外交結合在一起的廣泛議題,並揭示我們對未來計畫的優先處理事項。

環境在兩方面對我國的國家利益具有深遠的影響:一是環境的影響力超越國界與海洋,會直接威脅到美國公民的健康、繁榮與工作。其次,處理自然資源問題,對達成政治與經濟上的穩定及追求我們的全球策略性目標,關係往往極為重大。

美國正負起增進全球和平與繁榮的領導責任。我們也必須領導大家一起來保衛地球環境,它是繁榮與和平最終的依恃。

一九四六年,當我到史丹福大學研習法律時,環境與外交政策的關係還沒有那麼明顯。在美國國內,美國民眾正進入史無前例的繁榮時期,那是由看似取之不盡的資源所促成。在國外,我們正開始專注於美國與蘇聯之間的爭鬥。而我則正嘗試精研各種錯綜複雜的合約、民事侵權行為及所謂的救濟措施。我也正努力達到新來的年輕院長卡爾、史貝斯所設定的高標準,史氏是剛由非常有前途的國務院來到史丹福,他是首位激起我對現在這份全職工作產生興趣的人。

但是自從一九四六年起,人口的成長、經濟的進步以及科技的突破,結合起來已根本的改造了我們的世界。過去需經過萬代以上才能增殖到超過廿億的世界人口。如今在我有生之年,或許這對許多在座同學而言彷彿是永恆,但世界人口卻幾乎變為三倍,增至五十五億。

這些改變對全球的資源造成沈重的壓力。從一九六0年至一九九0年,世界各地的森林縮小了相當於美國領土一半的面積。無數的動植物物種正被摧毀,包括許多對農業及醫藥具有潛在價值者。空氣及水遭到汙染也危害到我們的健康及未來。

在執行美國的外交政策時,我們自然會運用有堅強軍事力量為後盾的外交,來面對傳統的持續的安全威脅,並對抗恐怖主義、武器擴散、毒品交易及國際犯罪等新威脅。但我們也必須與危害環境及因此造成全球與區域性不穩定,以至傷害到我們國家利益的巨大新威脅相抗衡。

身為美國外交政策的旗艦機構,國務院必須帶領政府各單位一起來迎接這些環境的挑戰。我們將協同其他政府機構一起追求我們的環境優先目標,包括全球、區域、雙邊及與商業界和非政府機構合作四個方面。這四種範疇對我們整體策略的成功都是必要的。

首先,我們解決這些問題的方法必須是全球性的,因為汙染沒有國界之分,而且世界任何地區對有限資源之需求日增,就勢必對所有其他地區的資源造成壓力。

美國人在美國境內所受的因環境受損所造成的後果,往往來自國界以外很遠的地方。全球各地的電廠、汽車及燃燒森林所釋放的溫室毒氣,會影響到我們的健康及氣候,也引起海岸線上升及暴風雨型態改變,有可能造成十億百億美元的損失。美國禁止使用的危險化學品如PCB 及DDT,卻仍在他處使用而透過空氣及水蔓延到各地。由於世界各海洋捕魚過度的結果造成數以千計的美國人失業。未能將這些問題納入外交政策便是忽視美國人民的需求。

各國必須自行採取行動以對抗這些環境威脅,但除非大家能夠一起有效地出擊,否則無法成功。這種體認鼓舞了聯合國在廿五年前於斯德哥爾摩舉行的人類環境會議上,及四年前在里約舉行的歷史性環境暨發展高峰會上,作出開闢新途徑的努力。國際社會在這些會議上達成全球性的新約定,要「維護、保護及恢復...地球的生態系統」,並以也能維護自然資源的方式來促進經濟發展。

自從里約會議之後,美國已強化我們在全球各地的努力。我們引導簽訂協定以逐步淘汰破壞臭氧層的剩餘物質,禁止向海洋傾倒低放射性廢料,並在開羅達成一項穩定全球人口成長的新共識。

我們正致力於改革並加強聯合國主要的環保與永續發展計畫。我們與世界銀行合作把正確的環境政策納入貸款計畫中,並透過全球環境促進機構,提供資金給可直接嘉惠健康與繁榮的計畫。我們還透過新的世界貿易組織,力求調和促進貿易及保護環境之間複雜的緊張關係,確保任何一方都不會被犧牲。

今年,我們將開始商談各項協定,使一九九七年有可能成為自里約高峰會後最重要的全球環境年。我們將尋求簽訂協定,進一步減少溫室毒氣,使其改變氣候的效應減至最低。我們將協助展開處理有毒化學品問題的國際程序,這些有毒物品會滲入土地與水裡,其毒害會持續好幾世代。我們將研擬永續管理全球森林的策略,正如羅馬史學家浦林尼所寫的,森林是一種各個偉大文明都發現「維繫生命所不可缺的」資源。我們將與國會合作批准物種保護公約,這關係到美國的農業及商業利益。我們將尋求批准海洋法條約,以保障我們對海洋資源的取用權。我們將提供必要的領導,以確保今年六月在伊斯坦堡舉行的聯合國高峰會,能有效地面對與開發中國家城市急速成長有關之急迫性問題。

最後,在一九九七年底前,國務院將召開會議,討論改善我們遵守國際環境協定的策略,以確保各項協定能產生持續的效果,而非僅是承諾。

這是個規模驚人的全球議程。要達成這些目標需要時間與毅力。但我時常想起唐.甘迺迪勉勵畢業生的話:要訂立「比能夠輕鬆達成者更高之標準」。

我們策略的第二部份「區域部份」,則是要面對重要地區的資源汙染及欠缺問題,這些問題會大幅提高國內及國際緊張關係。這種問題沒有比在中東的乾涸溪谷更明顯的了,爭奪水源對該區的安全及穩定造成直接的影響。我曾多次去當地訪問,目睹到人口的迅速成長及汙染,如何會使發生水源糾紛的危險性升高,而水源糾紛早在舊約聖經時代就已經有了。就如西蒙.裴瑞斯曾對我說過:「約旦河的歷史比它的河水更豐富」。我們正在協助中東和平過程的各方經營該區的水資源,將衝突的原因轉變成和平的力量。

無疑的在前蘇聯及中歐建立穩定的市場民主國,將增強我們自身的安全。然而,為使這些新國家能夠成功,我們必須協助他們克服有毒的工廠、黑煙瀰漫的天空及受損的河流,這是共產主義令人難堪的遺留物之一。此區的經驗顯示酷待人民的政府多半也會輕視環境。

三週前在基輔,我參觀了一家醫治車諾比事件受害者的兒童醫院。我親眼目睹十年前的這場大災難,至今仍為該區的居民帶來嚴重的傷害。我們正協助烏克蘭確保車諾比事件不會再發生。中亞方面,我們正針對蘇聯曾使大部分鹹海變成廣大荒漠的灌溉措施,協助各國自其中復原。我們設於布達佩斯的區域環保中心,也對中歐若干公民團體加以支援,那些團體對健全的民主國家及健全的環境是必要的。

美國在鞏固美洲民主體制及開放市場方面也有巨大的利害關係。為加深拉丁美洲與加勒比海各地目前顯著的轉型過程,我們正推動卅四個民主國在邁阿密美洲高峰會所通過的永續發展議程。例如為協助民主制度發展成功。我們必須降低我所見到的,海地光禿的山丘及擁擠的市區街道所反映的濫伐森林及人口快速成長的壓力。為持續我們的繁榮,我們必須努力保留我在亞馬遜雨林所見到的多樣化生物。為癒合舊衝突的創傷,我們必須扭轉環境所造成的傷害,如限制了薩爾瓦多的經濟機會及促成大量來自薩國的非法移民。為協助打擊毒品走私與犯罪,我們正鼓勵永續的農業,以取代自瓜地馬拉至哥倫比亞的砍燒耕種罌粟及古柯的方法。

今年十二月在玻利維亞召開「永續開發高峰會」時,這些目標將被列為首要議題。

我們在非洲推行的環保工作,旨在拯救成千上萬的生命,防止武裝衝突,並避免耗費至鉅的國際介入。例如,我們的「大非洲之角計畫」是以可使乾旱成為飢荒,飢荒變成內戰的環境問題的根本原因為目標。我們必須記取盧安達的痛苦教訓,該國枯竭的資源與過多的人口加重了政治經濟壓力,引爆一場近十年來最大的災難。協助該區國家解決愛滋病危機也關係到我們的國家利益,它正奪走無數這一代非洲青年的性命,且浪費非洲國家建設穩固政府及開創光明的經濟前途最迫切需要的經濟資源。

為加強區域性環保工作,我們將在各主要駐外使館成立「環保中心」。這些中心將注重迫切的地區性天然資源問題,推動永續發展的目標,及協助美國企業販售其頂尖的環保科技。

我們策略的第三部份是與全球主要夥伴進行雙邊合作--當然是先從我們的鄰邦開始。不論是在喬治淺灘或墨西哥灣捕魚,或是來自大湖區或格藍德河的乾淨水源,我們與加拿大或墨西哥的環境利益是無法分割的。

就大湖區的乾淨水源與控制洪水等問題,我們與加拿大一世紀來的合作仍將繼續下去。我們正加強保育兩國交界處的國家公園土地。透國美加聯合委員會,我們正保護人類的健康與自然界的棲息地。我們也正與所有北極圈的鄰國建立合作關係,以保護此一脆弱地區。

自北美自由貿易協定生效兩年來,我們與墨西哥的合作已益加重要。根據該協定附加的環保協約,我們已成立新機構,協助兩國邊境的社區保護其共有的天然資源。今年春末,我們將展開一項創新的計畫,讓來自德州、新墨西哥州與和華雷茲市的商業與政府領袖,得以減緩該區最惡化的空氣汙染。當兩國閣員下個月在墨西哥市會面時,我會強調墨西哥繼續加強其環保水平的重要性。

透過我們與日本的共同議題,這兩個世上最大的經濟體將結合其資源與專長,來穩定人口成長,根除小兒麻痺症,對抗愛滋病及發展新的「綠色」技術。

我們與歐洲聯盟之間的新汎大西洋議題,將促使全球致力於諸如天氣變化及有毒化學品等問題。我們已共同把環保目標擴展到中歐地區及各個新獨立國家。

俄羅斯與中國現正面臨重大的環境難題,這些難題將對他們及我們的未來造成深遠的影響。

俄羅斯民主的命運,可能端賴其能否改善人民的生活水平,及扭轉驚人的平均壽命下降的情況。從莫曼斯克到海參威,儲存不當的核廢料在未來幾世紀內都將對人類生命造成威脅。若俄羅斯六分之一的土地仍汙染到連工業用都不宜,若其兒童因毒空氣與毒水而致殘廢,則其經濟改革將難以竟全功。

我們正與俄羅斯合作迎戰這些挑戰。十天後,柯林頓總統將與葉爾欽總統及其他國家的領袖,出席莫斯科的核子安全高峰會,此次會議將促進核子反應爐的操作安全及核子物料的適當儲存。副總統高爾與柴諾米丁總理正率先發動共同行動,以保存北極圈的環境,減少溫室氣體,促進主要天然資源的管理。我們甚至運用一度被用於偵查飛彈與坦克的衛星影像術,來協助清理軍事基地與追蹤海洋汙染。

正如今晨在貴校國際研究院所討論的,中國所面臨的環境挑戰的確不容忽視。中國人口佔全球百分之二十二,卻只有全球百分之七的淡水及耕地,百分之三的森林及百分之二的石油。中國經濟與人口的快速成長使其業已面臨的環境壓力更為嚴重。這是我們與中國交往的政策之所以涵蓋環境問題的許多原因之一。本月稍後,副總統高爾將提出擴大美中永續發展合作的計畫,包括能源政策與農業等項目。

在其他雙邊關係上,我們已建立可加強彼此關係的合夥關係,但捐棄了曾預言南北之間必會發生衝突的過時思想。如根據我們去年與印度簽訂的環境共同議題,雙方正就廣泛的共同利益展開合作,包括對環保技術投資及控制農藥及有毒化學品等。上個月我訪問巴西時,我們加強了類似的共同議題,簽訂太空合作協定,以增進有關氣候改變及改善森林資源管理的知識。

我們策略的第四也是最後一部份,是透過與私人企業及非政府組織建立合作關係,來強化上述的外交措施。

美國企業深知世界環境健全對我們的繁榮非常重要。他們日益體認到,讓經濟成長與環保對立是柯林頓總統所說的「錯誤的選擇」。其實,這兩者都必要,兩者的關係也極為密切。

環保也能開創新的商機。我們保證協助美國公司使他們在價值四千億美元的環保科技市場上,業已佔大宗的佔有率再更擴大。這是我已故的同僚和好友商務部長布朗所力主的努力方向之一。他最後一次到非洲訪問時曾幫助一家美國公司贏得合約,將可替居住在烏干達、坦尚尼亞、肯亞的三千萬人民保護漁業資源及新鮮水源。最近我到薩爾瓦多訪問時,曾造訪一些美國公司、非政府組織及其在中美洲的合作夥伴,他們正在開發太陽能與風力發電。

非政府組織與美國援外公署合作,在促進我們海外環保目標方面舉足輕重。舉例來說,多年來獅子會一直積極從事國際人口控制的工作,並對開羅會議貢獻良多。這些合作計畫當中,包括世界野生動物基金會正協助四十多個國家保存生物物種,世界自然資源協會在非洲對抗濫伐森林,及自然保育協會在拉丁美洲各地推動保存野生動物。透過國務院的「環境與外交合作政策」,我們將召集環保組織、商業領袖及外交政策專家,加強合作以應付環境的挑戰。

國務院應負起領導責任,確保上述四個部份每一個都能順利達成,即全球、地區、雙邊、及與商業界和非政府組織的合作。在與總統及副總統密切合作下,我已指示國務院各單位及駐外使館,改善我們運用外交來實現環保目標的方法。

我們將在每個可能發揮影響力的場合提出這些問題。我們將支持結合外交與科技,及訂立保護我們健康與福祉的協定等方面的能力。我們將加重全球事務國務次卿的職責,它是本政府剛就任時設立的職位,旨在處理跨國問題。我們將加強與美國援外公署合作,借助有效的環境與家庭計畫援助以促進永續發展。我們也將加強與環保署、國防部、能源部、商務部、內政部及農業部的環保合作。

此外,今天我要宣佈,從一九九七年的世界日開始,國務院將每年公布全球環境挑戰報告。這一報告將是我們環保外交的重要工具,內容將彙整評估全球的環保趨勢、國際政策發展、與美國來年的工作重點。

我將繼續與國會合作以確保我們環保工作的成功。現任國會已削減國內外環保計畫所亟需的經費。我們將促請國會提供必要的資源以完成此項工作。

我國的長處一向在於能夠運用民主,來因應對我們安全與繁榮的新威脅。我國國民的信條一向是要讓自己與後世子孫能夠過得一天比一天好。自泰迪.羅斯福到艾德.穆斯基時代,引導美國人民重視保存國土、天空與水源的是理想與利益考量,現在我們必須秉持相同的理念,面對將全球環境問題當作外交政策重要一環的挑戰。為了後世子孫,我們只許成功,不許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