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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經濟問題與美國對外政策

美國對外經濟政策的關鍵性挑戰,在於運用美國強大的影響力,來維持開放且繁榮的全球經濟,並擴大深化全球化的利益。而此一挑戰本身也存在著機會,可以對美國達成政治、戰略和人道等外交政策目標的能力,產生重大的影響。全球經濟的演變會影響到我國的國家安全、民主與人權的推展、環境、恐怖主義、非法毒品交易、組織犯罪、健康與疾病、人口壓力及大多數其他的重要國際挑戰。

目前美國的戰略利益與經濟利益緊密的結合在一起。經濟問題大大的影響到我們與其他強國如歐洲、日本、中國和俄羅斯等的關係。這類問題在美國的外交政策議程上是屢見不鮮,自北美自由貿易協定與快速授權立法,到亞洲金融危機和中國進入世貿組織等等。美國對古巴、伊朗及利比亞的經濟制裁,一直是我們與某些最親密盟邦主要的爭議之一。放眼望去我們外交政策所受到的威脅,恐怕少有像全球金融危機那麼嚴重的。

全球化是當今國際經濟最主要的現象。美國的繁榮與全球繁榮息息相關。國際貿易與投資的數量與速度正急劇增加。通訊與資訊科技正改變全世界生意往來的方式,並使人與企業之間的聯繫空前緊密。產品與服務的生產及行銷,其跨國性整合正改變私人企業的結構。幾乎每天都會出現新的國際合併行動、新網路與新聯盟。

全球化同時帶來好處與代價、機會與挑戰。全球化對整體經濟的衝擊始終是正面的,對生產力、效率與成長均有助益。全球化是我國過去九年得以享受顯著經濟擴張的主要動力,並對亞、歐與拉丁美洲若干地區的經濟快速成長貢獻良多。它是帶給全球各地人民無盡好處的希望之所繫。

然而全球化也衍生出許多問題。全球化日益增加的競爭,意味著某些人和某些國家會落後。當企業把生產作業搬到勞動標準和環境標準較低的轄區,全球化就可能導致工人與環境所受到的保護降低。全球各資本市場的動蕩起伏也可能很危險。政治當局與國際機構往往為了趕上快速的經濟潮流而疲於奔命。開發中國家因為無法更充分的參與國際經濟決策,分享世界其他地區享有的繁榮而產生挫折感。

雖然全球化帶來這些問題,我們仍不能,也不可走回頭路。世界各經濟體日趨整合的潮流終將持續下去。

美國擁有歷史性的機會來主導迎接全球化挑戰的努力,進而協助營造一個更繁榮、和平、民主的世界。我們應該如何運用政經力量來散播全球化經濟的益處,並促進許多其他的對外政策目標呢?

首先我們必須繼續維持強勁的國內經濟以為表率。我們成功的經濟將鼓勵其他國家追求自由化、自由貿易、及其他有利於成長的政策。美國官方與民間部門可透過大力投資於研發工作,以激勵技術創新、推廣出口、協助維持我國在科學與資訊科技領域的領導地位。我們在這些未來產業上居領導地位是我們對外政策最龐大的資產之一。

其次我們必須大力推動自由市場與開放貿易,同時發展更有效的國際經濟機構。減少貿易障礙可以促進成長,增進各國經濟整合,促成國際政治合作。但自由貿易也會產生問題,有效的國際機構則可以協助解決這些問題。我們應該使世界貿易組織變得更可靠,更透明化,納入更廣泛的經濟議題,以此來強化該組織。我們也應該建立更強而有力的國際金融架構,使其能預防及回應危機。

再者,在較貧窮及正轉型為自由市場與民主的國家,我們應該投資於永續發展、教育與法治的推廣。我們不可讓全球化在許多人眼中變成是,經濟精英強加於世人,卻對世人沒有絲毫保障或幫助的一種現象,這一點非常重要。為擴大全球化的好處,我們應該對承諾採行負責任的經濟政策的國家,提供經濟援助和償債寬限;支持讓外國學生與未來領導人到美國以及送美國人到國外去的交流計劃;並協助訓練法官、律師和民間領袖,以強化法治與負責任的政府。所有這些活動均可促進我國對外政策目標,即增進繁榮、民主與國際政經合作。

非洲是美國經濟政策可能對外交政策有更廣泛影響的一個地區。非洲的問題不僅是貧窮與落後而已。但經濟成長對提升非洲的生活水準,及成功地面對非洲長久的政治、安全與衛生保健挑戰極為重要。

目前,非洲大部分地區缺少要自全球化獲利所需的現代化基礎建設及資源。美國可提供標的分明的對外援助、償債寬限、技術援助、貸款、以及對非洲產品更開放的市場,藉此協助彌補這些缺陷。只要有合適的政治氣氛與支持後盾,美商投資於開發非洲現代化通訊與交通系統,將可獲得可觀的利益。官方與民間合作是改善非洲人民生活水準,和增進美國在非洲的政治、安全與經濟利益的最佳途徑。

過去數十年間,國際政治經濟環境有了變化,美國對外政策決策過程的演變,也受到這一改變的影響。

卅五年前我首次進入國會時,支配美國外交政策的唯一目標就是擊敗共產主義的威脅。當時的政策僅由少部分人決定,包括總統、國務卿、國防部長、國家安全顧問及少數其他人。國際經濟事務在那時僅被當作是週邊問題,或是大範圍地緣政治考量中的一個從屬因素。

如今,美國外交政策處理的問題相當廣泛,從恐怖主義和非法毒品,到環境和永續發展等都包括在內。國會對於政策形成的過程著力也深入許多。而經濟問題也較過去更成為我們外交政策的重心。

目前對外經濟政策的制定過程較為分散。參與決策的人士已大為增加,包含許多行政部門和國會委員會、貿易團體、非營利組織、國際組織和大學。就行政部門而言,政府對外經濟政策活動場所,信手拈來就可以包括國務院、財政部、商務部、能源部、農業部和美國貿易代表署等單位。比方說,在國際貨幣基金的捐助和亞洲金融危機方面,財政部就居於主導的地位。

就國會來說,數十個常設委員會和臨時小組現在都能影響對外經濟政策的擬定。總統再也不能只和國會領袖討論,就確定國會一定會支持他的提案。以對印度和巴基斯坦的經濟制裁案為例,國會印度小組和選區內有強烈農業利益的國會議員,就曾發揮極大的影響力。

許多特殊利益團體,尤其是企業與勞工組織,對美國政策有相當大的影響。在快速授權立法、與中國永久正常貿易關係、及許多其他問題上,特殊利益團體就扮演重要角色。由於有更多美國人體認到自己深受對外經濟政策的影響,所以這些團體現在有更大的影響力。從飛機到資訊科技到娛樂等的出口,是美國經濟中不斷成長的部門。美國企業與工人的生計,深受世界各地的貿易協定與經濟發展所左右。

美國需要一個連貫而統一的決策機制,以推動當今複雜的國際環境所需要的多面向對外經濟政策。許多政府單位與國會委員會,理當介入那些明顯影響其利益的對外經濟政策議題。但我們必須確保,在研擬政策時,國家整體利益仍是最優先最重要的考量。國務院與國會主要的對外政策委員會,在上述決策範圍內應該保持核心的地位。

經濟議題在對外政策中日漸重要的地位,為國務院提供了新的機會。美國一方面會繼續依賴國務院在海外政經情勢報告及外交談判上的傳統技巧,同時若能把美國廣泛的政治、安全利益與全球化趨勢及挑戰妥善的相串連,美國也能從其中獲得好處。正如美國許多朝野人士已經意識到的,美國在國際政治、經濟和安全上的國家利益,若以各自為政、互不相關的方式,將無法正確的解讀和應對。

我確信美國人民與美國決策者將繼續支持,能促進自由貿易與成長、增進國際經濟整合,及鼓勵擴大民主法治的對外政策。這樣的對外政策將使我們本身的經濟更為健全,並有助於建立一個更和平更繁榮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