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外來的芭蕾舞

 

第二次世界大戰以後的幾十年來,美國的芭蕾舞包羅萬象。戰爭限制了國際旅行,使美國芭蕾舞得以在本土根深蒂固,發掘了本身的芭蕾舞明星,培養了本身的編舞家,使在戰爭壓力下尋求解脫的群眾相信芭蕾舞可供娛樂,也可以有藝術上的滿足。

戰後,各種舞蹈開始引介到美國,美國的舞蹈團體也準備和外來的優秀舞團一爭雄長,但美國人的閉塞和土裏土氣,私心總以為外來的藝術比土生土長的好,常常弄得本末倒置。

一九四九年,英國薩德勒的韋不斯芭蕾舞團頭一次來到美國,引起了熱烈反應。以前從來不看芭蕾舞演出的人,也趕往買票去看這個宣傳得震天價響的舞團,連有人說美國芭蕾舞團和紐約市芭蕾舞團雖然不一樣,但是足以媲美時,他們都不肯相信。事實上,有些全國性的雜誌,編輯部裏連舞蹈專家都沒有,也竟信口開河,說薩德勒的韋爾斯芭蕾舞團是世界上最偉大的芭蕾舞團,這也是真夠荒唐的了。

反過來說,諸如"沒有了瑪歌‧芳婷和《睡美人》,他們還有什麼可看呢?"一類問題,也一樣言過其實。薩德勒的韋爾斯芭蕾舞團頭一次和以後數度重來,在在證明該團是世界上偉大的芭蕾舞團之一。芳婷無疑是這個舞團最燦爛明星、名符其實的芭蕾舞女主角;全本《睡美人》的演出,品味和審美眼光,無疑非常特出。可是這個舞團還有許多其他的優點。他們有妮內特‧德‧華爾瓦夫人堅定嚴明的指導,弗烈德裡克。愛許頓編的新舞,雖然男性舞員弱了一點,也有一些獨當一面的舞蹈家。

一九五六年,英女皇伊莉莎白二世敕封這個舞團為皇家芭蕾舞團,一九六二年愛許頓獲女皇頒授爵士銜,第二年,他繼妮內特夫人成為皇家芭蕾舞團的團長,他一直擔任此職。直至一九七○年辭職,這才全力從事編輯工作。

皇家芭蕾舞團在美國頭一次演出,使我們得以欣賞瑪歌‧芳婷完美無暇的舞藝,摩拉‧絲拉初次投效的精采表演,娜迪亞‧內麗娜和羅維娜‧傑克遜過人的才華,可愛的施維拉娜‧貝麗奧索娃的丰姿絕藝,柏美拉‧梅的啞劇才能,貝麗兒‧葛雷歷久彌新的品質,和與邁可‧索姆斯、布賴恩‧肖、戴維‧布萊爾、菲利普‧查特菲爾德一同表演的一些男舞蹈家。

瑪歌‧芳婷以後一直是這個舞蹈團的首席芭蕾舞女主角。她後來找到一位新舞伴,蘇聯基羅夫芭蕾舞團的出色舞蹈家魯多夫‧紐雷耶夫。一九六一年魯多夫投奔西方,翌年便加入了皇家芭蕾舞團。這個舞團其他重要的舞蹈家,還有安團內特‧施布麗、梅兒‧柏克、安.珍納、安東尼.多維爾和阿曆山大‧格倫。

節目方面,皇家芭蕾舞團不止演《睡美人》,還有像《天鵝湖》(全本四幕)、《吉賽爾》、《歌碧麗亞》以及愛許頓重新處理的全本《雪兒薇亞》、相當沈悶的《林中仙子》和儘量倣傚福金 的《初演》、堂皇華麗的《火鳥》等經典作品。在現代芭蕾舞方面,儘是愛許頓的作品。他那不太討人歡喜的全本《灰姑娘》、風趣的《外表》、令人難忘的《達夫尼斯與克羅伊》、優雅的《獻給女皇》(加冕禮芭蕾舞)、非故事性的《芭蕾舞場面》、滑稽的《婚禮花球》和一大堆後期作品,其中有《第一號和第二號單調》、《夢》、《瑪葛麗特與阿曼達》、《水中仙》、《謎的變奏》、《爵士舞曆法》和其他芭蕾舞。此外有肯尼斯‧馬克米倫的《羅密歐與朱麗葉》,加上重新排演的和全部由愛許頓編新舞,利用原來音樂,經過修訂後的《風流女兒》。還有紐雷耶夫替皇家芭蕾舞團重演的獨幕劇《巴耶德爾》和以《雷蒙達》變化出來的舞蹈。

皇家芭蕾舞團來到美國,使美國芭蕾舞觀眾大開眼界。他們演出的風格,似乎發源於芭蕾舞的浪漫時期,比美國的芭蕾舞較為抒情。結構上的節奏較為散漫,但音節極富樂性。姿態動作不太強而有力,也不太注重動作本身的戲劇性。當然,技巧的水準很高。皇家芭蕾舞團的演出和美國舞團演出不同的地方是在風格、處理、舞臺,自然也還有編舞的偏好。

對美國舞蹈有所貢獻的,是巴黎歌劇院芭蕾舞團,該團在一九四八年到紐約作過短暫的表演。可惜,留下的印象並不太好。紐約市政禮堂雖說不是一個習慣在大戲院、複雜的舞臺設備和優雅氣氛裏演出的舞團所公認的理想演出場所,不過,這個歷史悠久的舞團也缺少叫人熱烈捧場的地方,因為編出來的大部分舞蹈看來單薄無力,雖然有個別節目不乏精采的表演,尤以葉薇特‧索維蕾為最,可是總的效果似乎不大講究,缺少整體感,而作為一個法國舞團,居然有些舞員的台型舞步不夠漂亮,未免令人吃驚。

較能代表法國人的活力和想像、有較好表現的是由羅蘭‧柏提領導的巴黎芭蕾舞團。這個團有兩個夠號召力的舞蹈家雷妮‧尚美兒和歌蕾特‧瑪桑。這個完美的現代舞團對傳統芭蕾舞的貢獻甚少,有些人覺得他們演出的節目,歌舞喜劇的成分比芭蕾舞較多,同時側重舞蹈中的戲劇成分。他們的主要作品是柏提由《卡門》改編的芭蕾舞,他對這個熱情洋溢的奇情故事加以性的渲染。

丹麥皇家芭蕾舞團的舞蹈家替美國舞臺帶來另一種不同的芭蕾舞風格。由於丹麥的舞蹈傳統有兩百多年,演出的節目又以十九世紀的奧古斯特‧布農維業的作品為主,這些丹麥人給我們看到一種特別側重空中動作的芭蕾舞形式,一種蹦跳急縱的芭蕾舞觀念。動作的連續,和俄、法、英、美編舞家創作的形式完全不同(雖然步法本身還是一樣)。由於他們是一個古典芭蕾舞團,他們演出《天鵝湖》、《歌碧麗亞》(他們自身的形式)和類似的古典作戰但他們也會因演出一世紀前布農維業的芭蕾舞,像《拿坡裡》、《仙女》(從塔裡奧尼偉大的原作衍變出來)和有關丹麥民間傳說的舞蹈作品。

加拿大的三個舞團──加拿大國家芭蕾舞團、加拿大大芭蕾舞團(起初是一個電視台舞團)和溫尼柏皇家芭蕾舞團,也把他們的芭蕾舞帶過世界上最友善的國界,提醒美國人:新大陸的芭蕾舞並不是由美國壟斷。彼此之間的競爭也許很尖銳,實際上卻能互補不足。

國家芭蕾舞團側重古典舞蹈,標準節目。他們演出的節目中,有演一整晚的《天鵝湖》和四幕長的《胡桃鉗》,也有《歌碧麗亞》和《林中仙子》。不過,他們也沒有忽略當代作品,這個舞團也會演出杜德的《紫丁香園》、《憂傷的哀歌》和團長西麗亞‧法蘭卡編的芭蕾舞。

另一方面,溫尼柏皇家芭蕾舞團卻以現代作品為主,其中許多以加拿大做主題,或者由加拿大人創作。這個舞團逐漸獲得國際地位,不只在美國,在莫斯科、巴黎和世界其他首都,也都博得彩聲。

三個舞團每年都得到加拿大政府的贊助,替他們支付演出新芭蕾舞和其他的費用。

倫敦藝術節芭蕾舞團在美國演出期間,顯示了這個舞團成員的國籍複雜。他們的團長是安東‧多林,由塔瑪拉‧杜瑪洛娃(當初所謂"兒童芭蕾舞女主角"中的一個)和娜塔麗‧克拉索芙絲卡、法國人維奧蕾特‧薇迪和英國人約翰.吉爾平擔綱演出,前兩位是美國觀眾熟悉的舞蹈家。他們演出的節目,包括十九世紀的《愛絲梅拉兒德》,到一小部分佈農維業的《拿玻裡》,到像《天鵝湖》和《雪赫蕾莎德》這樣的經典,以至新音樂和新作品。在多林精明練達的管理下,一切都井井有條,步調快捷,舞臺效果又高。後來,這個團的芭蕾舞男主角吉爾平繼任團長。又以經典作品和舞蹈藝員的客串來號召。要配合杜瑪洛娃的演出,幾乎是不可能,因為她總是我行我素,跳起舞來滿身是勁,總是演得過火,很少理會舞臺上的旁人,也很少理會她本人所屬舞團的風格。

一九四四年,德‧庫華侯爵大芭蕾舞團, 由侯爵本人在美國敕立為國際芭蕾舞團,由於他們很少在美國演出,更像是一個歐洲舞團。美國人羅塞拉‧海桃亞和瑪佐麗‧托兒芝芙兩人,有段時期都當過這個舞團的首席芭蕾舞女主角。他們的編舞家中,有布洛妮絲拉娃‧妮英絲卡、瑪辛和喬治‧斯基平。紐雷耶夫投奔西方的時候,也在這個舞團跳過舞。一九六一年侯爵逝世,同年侯爵夫人便把這個舞團解散了。

美國人除了在電影上,頭一次看到蘇聯舞蹈家的演出是在一九五八年,摩塞耶夫舞蹈團從莫斯科初次來美國巡迴演出的那一回。這個舞團簡直轟動了整個美國,入場券銷售一空,而且口碑載道。演出的素材,土風舞成分比芭蕾舞要多,但在舞團團長兼創辦人伊戈‧摩塞耶夫的指導下,蘇聯各共和國和地區的舞蹈得以共冶一爐,精彩的舞蹈,充滿地區色彩的服飾,舞蹈和音樂形式又諸多變化,使美國觀眾獲睹前所未有的壯觀場面。

摩塞耶夫舞蹈團前後數次到美國表演,不斷吸引了大量觀眾,激發了美國研究土風舞的中心,研究俄羅斯、白俄羅斯、烏克蘭和其他土風舞形式。這個舞團在美國大獲成功,也促使美國人對土風舞作進一步的探討。甚至美國國務院也詢問一些舞蹈專家,能否成立一個相當於摩塞耶夫舞蹈團的美國舞團。美國用土風舞素材編芭蕾舞的首席編舞家愛葛妮絲.德.米兒,早在摩塞耶夫舞蹈團來美國之前,已計劃組織一個以美國土風舞為主的美國舞團。這個計劃要實現,需要的只是基金,因為德‧米兒堅持要研究得精密,要和土風舞專家仔細商議,訂立訓練計劃,延長排練時間,經費數目自然很大。伯琦‧曼主持的美國土風芭蕾舞團,用她本人改編的美國土風舞,竭力填補了這片空白。摩塞耶夫舞蹈團也推動了經常演出的芭蕾舞節目對美國土風舞題材的新興趣,美國芭蕾劇團演出德‧米兒的《山風》便是一例。

一九五九年,傳聞和期待已久的波爾肖芭蕾舞團,從莫斯科到美國演出。不管是帝俄時期還是現階段的蘇聯,這是美國人有史以來第一次在本土看見一個官方的俄國芭蕾舞團(迪亞格列夫的芭蕾舞團是由帝國芭蕾舞團一群藝術家組成的一個私人團體)。波爾肖芭蕾舞團的聲勢浩大,好奇心驅使數以萬計的人來看他們的演出,一看再看。他們演出的風格奇譎有力。一個結實的男人把一個女人托舉到頭上的這種單臂舉,和男人在最後一剎那抓住直撲的女人的這種空中急接,美國男性舞員做起來會喘不過氣。而這次來美的俄國人,粗實壯大,有人把他們比做貨車司機。不過指導方面的人一定從美國芭蕾舞風格中得到暗示,因此其後幾次來美,已換了一群瘦小的男性舞員,但仍然很強壯。

幾乎變成傳說人物的嘉麗娜.烏蘭諾娃,人稱"世界的奇蹟",在波爾肖芭蕾舞團頭次來美的時候,她在利厄尼達‧萊夫羅夫斯基的《羅密歐與朱麗葉》(普羅可夫耶夫配樂)中演十來歲的女主角,雖然她已經五十歲,卻博得全場讚美。她演的電影,早已博得美國熱愛芭蕾舞的人的讚美,看見她真人演朱麗葉和《吉賽爾》,更令所有舞蹈觀眾念念不忘,衷心愛慕。另一個受人歡迎的舞蹈明星,是狂放的瑪雅‧普麗賽芝卡姬,她靈活動人,烏蘭諾娃則溫柔文靜。她的淩空跳,足尖幾可碰到頭部的空中倒踢,迷人的微笑,強烈的個性,使她成為世界上最受歡迎的芭蕾舞女主角之一,在美國尤其受歡迎。

波爾肖芭蕾舞團和摩塞耶夫舞蹈團一樣,馬上給美國舞 蹈界留下了影響。每個美國男舞蹈藝員都希望模仿俄國男舞蹈藝員的本領。大多數人發覺,一旦知道了竅門後,托舉的動作並不太難,而編舞家開始把空中急接和托舉這種技藝加進他們的新作品中。"波爾肖托舉"也就成了一個美國舞蹈術語。

俄國人和美國人相互觀摩,彼此都有好處,俄國人在美國和俄國看過了美國芭蕾舞團,知道在編舞方面他們落後了半個世紀。烏蘭諾娃本人,則既敬愛又害怕,建議在莫斯科成立一個芭蕾 工作坊。等她在第一次訪問後,這個工作坊在編舞方面顯然有新的進展。

波爾肖芭蕾舞團演出的節目,包括標準的經典作品,其中有《天鵝湖》、《吉賽爾》,加上《羅密歐》、《巴耶德卡》(即《巴耶德雷》)和許多雙人舞、花式表演等短舞,這些短舞在過場換景時以娛觀眾,很能叫好。烏蘭諾娃和普麗賽芝卡婭都以演巴芙洛娃和福金合編的單人舞《垂死的天鵝》瘋魔了美國觀眾。烏蘭諾娃姿態優美,得未曾有,而普麗賽芝卡婭雙臂舒放自如,人家都相信她受過東印度舞蹈的訓練。

波爾肖芭蕾舞團之後,來了列寧格勒的基羅夫芭蕾舞團(前馬英斯基芭蕾舞劇團)。這個舞團不像波爾肖芭蕾舞團包羅萬象,而以最純粹精練的古典作品為長。這兩個舞團在俄國彼此輕視。美國的芭蕾舞風格,因為和馬英斯基芭蕾舞劇團大有淵源,美國人看基羅夫芭蕾舞團的演出就頗有興味,出身馬英斯基芭蕾舞劇團的有涅金斯基、卡莎維娜、巴芙洛娃、巴蘭欽、達妮洛娃和其他許多舞蹈名角。這些名角中,以阿拉‧西佐娃和她的丈夫尤里‧索羅維葉夫和前面提過的、一九七○年投奔西方的娜塔麗亞‧瑪卡洛娃最受歡迎。

近五十年來,第一位一流義大利芭蕾舞女主角,是米蘭史卡拉歌劇院的卡拉‧弗拉齊,但她在許多國家以客串舞蹈藝員身份演出過。她曾經替美國芭蕾舞劇團演出,以和艾克‧布魯恩合演的《吉賽爾》(曾經拍成長篇電影,弗拉齊、 布魯恩、東尼‧蘭達和布魯斯‧馬克斯主演)及《仙女》而著名。一流的義大利男主角,有摩裡斯‧貝扎特的二十世紀芭蕾舞團裏的保羅‧波托魯茲,他是國際芭蕾舞界有聲望的少數義大利人之一。

到美國來演出的其他外國芭蕾舞團,主要包括蘭伯特芭蕾舞團;演當代題材,有些還有爭論性的節目而著名的西方芭蕾舞劇團;也以演當代作品著名,但同時注重古典風格芭蕾舞和現代舞蹈的荷蘭舞蹈劇團;不屬於芭蕾舞,但有強烈舞臺效果,同時運用姿勢,隨意所之的現代動作,奇思妙想都非常新進的波蘭啞劇團;從以色列來的現代舞蹈團體,以演出瑪莎‧葛藍姆、安娜.索科洛、傑樂美‧魯賓斯、諾曼‧窩爾克和以色列年青編舞家作品見稱的貝謝瓦舞蹈團。

史圖嘉特芭蕾舞團是世界上一個著名的舞團,主持人是很有才華的舞蹈編導,英國人約翰‧克蘭科,主演者是巴西的瑪莎‧海德和加州薩克拉門多的理察.克拉根。克蘭科的長篇芭蕾舞:《羅密歐與朱麗葉》、《尤金‧奧涅金》和刺激熱鬧的芭蕾舞喜劇《馴悍記》,都出類拔萃。

近年來,芭蕾舞的故鄉義大利,除了像弗拉芝這類個別的一流義大利舞蹈家,沒有出過什麼出色的芭蕾舞團,倒是和芭蕾舞傳統疏遠後進的澳洲,卻派來了澳洲芭蕾舞團,而從小小的比利時,也來了一個名稱別緻(二十世紀芭蕾舞團)、團員(也包括比利時以外舞員,其中有美國人)活力充沛的舞團,由一位特殊的團長摩裡斯‧貝托特領導。他編的舞蹈,從男天鵝演的《天鵝湖》這樣的前衛作品,到貝多芬的第九交響樂。

每個熱愛芭蕾舞的美國人,對外國來的舞蹈家和舞蹈,都有他本人難忘的印象,這會是怎麼樣的印象呢?對老一輩的人來說,可能是《巴黎人的歡樂》裏阿歷珊達‧拉達妮洛娃和弗雷德裡克‧弗蘭克林跳華爾茲舞的輕快步法;或者同一支芭蕾裏,演滑稽的秘魯人的馬仙;或《吉賽爾》裏,演輕鬆的女傭的瑪科娃;也可能是《睡美人》裏,演奧羅拉公主的瑪歌‧芳婷天真的微笑和歎為觀止的足尖平衡;紐雷耶夫的元氣淋漓的動作表情;布魯恩的優雅;奔跳如飛,火箭穿空式的表演的普麗賽芝卡婭;《灰姑娘》裏,演一對又笨又醜姐妹的弗雷德裡克‧愛許頓爵士和羅勃‧海爾普曼爵士;《拿坡裡》裏,六個向觀眾前躍的丹麥男舞員;寇特‧約斯的《綠色的桌子》裏,一群揮動拳頭準備作戰,戴著面罩的愚蠢的外交家;《少年和死亡》裏,在骯髒的環境下仍然沈迷 於巴哈純淨的音樂中的尚‧巴比萊;基羅夫芭蕾舞團演出的完美無疵的《巴耶德卡》裏穿白衣女郎用迎風展翅式,一個連接一個跟著出場,直至充滿整個舞臺;或者紐約的大都會歌劇院(一九七○年),為了紀念皇家芭蕾舞團團長弗雷德裡克‧愛許頓爵士的退休的令人感動的場面,這個大舞團的全體舞蹈明星和團員,從愛許頓本人的一些作品,或者自己喜歡的作品中,跳一個片 段。

每個人都有他本人珍惜的印象,但全體國民可以看出美國各地的戲院,怎麼接待世界各地來的芭蕾舞和現代舞蹈團;看出起初只是少數幾個人互相欣賞的藝術輸入,怎麼發展成一種藝術和娛樂,引起數以百萬的美國人的興趣和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