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民主基本文獻
BASIC READINGS IN U.S. DEMOCRACY
蘇利文巴魯(Sullivan Ballou)的信之介紹
INTRODUCTION TO SULLIVAN BALLOU'S LETTER
國家之愛對美國人而言並不特別，帶在民主制度中，將公民送至戰場不僅只是需要獨裁者的許可而已。1861年，發生衝突的南北雙方都願意拋下生命為自己信念而戰。南方人為州權利與奴隸制度社會而戰，很多人認為奴隸制是宇宙自然法則。當戰爭開始，北方軍隊極少數志願者是為了結束奴隸制度而戰，但許多人已準備好為挽救國家而戰死沙場。
有一個人就是這樣的士兵，那就是羅德島志願者第2軍團的蘇利文巴魯(Sullivan Ballou)少校。當時32歲的巴魯已克服家庭民窮，從事前景看好的律師工作。他與妻子莎拉(Sarah)欲為兩個兒子愛德格(Edgar)與威利(Willie)建立更好的生活。身為一名忠誠的共和黨員與亞伯拉罕林肯的忠實支持者，巴魯於1861年春天志願加入軍隊，6月19日，他與軍隊離開華盛頓。
以下是他在國家首都外的軍營寫給他妻子的信，這是一封充滿熱情的情書，並且對國家的意義有一番深思。這封信寫後129年獲得國家重視，當時這封信在肯柏恩司(Ken Burns)製作的被廣泛收看的電視連續劇『南北戰爭』(The Civil War)中被閱讀，語言的幽美與強烈的情感引起廣泛想像力，並且再次讓美國人明白保衛民主制度所承擔的後果。
巴魯於7月14日等待去馬那薩斯(Manassas)的命令時寫下這封信。一個星期後，他與27位軍中弟兄死於馬那薩斯的布爾朗戰役(Battle of Bull Run)。
給妻子的信 (LETTER TO HIS WIFE (1861))
我最親愛的莎拉：
跡象非常明顯，我們將於數天內就要出發—也許就是明天。唯恐我不能再寫信給你，我覺得有寫信給你的迫切需要，好讓我在離去時，信能出現在你眼前。
我們的離開可能需要幾天時間必且充滿歡樂—對我而言，這可能是嚴重衝突與死亡。這並非我願，而是上帝。如果我必須為國而戰死沙場，我已經準備好我對於我投身的理念沒有疑慮或缺乏信心，而我的勇氣不會停止或退縮。我知道美國文明依靠在政府的勝利，對於在革命中揮灑熱血的前人來說，我們虧欠太多。而我願意—衷心願意—拋棄我生命中的所有歡樂以協助維持政府，並且償還我們所虧欠的。
但是，我親愛的妻子，當我知道我所拋棄的幾乎是你全部的歡樂，必且將以憂愁與傷心取代之—在我受過多年為孤兒之苦後，我必須將此帶給我親愛的小孩—這是軟弱或可恥，我意志之旗在微風中安靜且驕傲地飄揚，我親愛的妻子與小孩，儘管這沒有用，我對你無限的愛卻必須在我對國家的愛之間痛苦掙扎？
當兩千名士兵在我身旁睡著，他們許多人正享受著也許是死前的最後一口呼吸，我無法在這寧靜的夏夜裡描述我對你的情感—而且，我懷疑死亡正帶著它致命的一擊匍匐到我身後，現在我正與上帝國家與你合為一體。
通常在心中，我已仔細且盡全力在我所喜愛的快樂危險之中的錯誤動機。我對國家與我為人民擁護的原則純潔之愛，並且「我對榮譽的愛超越我對死亡的害怕」，這正在召喚著我，而我必須服從。
莎拉，我對你的愛永無止盡，這份愛像是牢固的繩索將我與你綁在一起，除了全能的上帝外，沒有人能破除。然而，我對國家的愛彷彿一場強勁的風將我與這些繩索一起吹向戰場。
與你共同的歡樂記憶襲上我心頭，而我感謝上帝與你讓我擁有那樣歡樂的日子。放棄這些回憶並將未來希望化成灰燼對我而言是很痛苦的。如果上帝願意，我們可能可以一起活著並且看著我們的兒子長大成人，成為受尊敬的人。我知道不能向神聖天意要求太多，但我聽到圍繞在我耳邊之語—也許這是小愛德格的祈禱聲—告訴我應該活著回去。但如果不能，我親愛的莎拉，決不要忘記我是多麼愛你，當我在戰場上呼吸最後一口氣息，我將會低喚你的名字。
原諒我的錯以及我帶給你的許多痛苦。我是多麼無知與愚蠢！若能為你消除任何一點不快樂，並且承受世界的不幸保護你與小孩毫髮無傷，我將多麼地高興。然而我不能，我必須從另一個世界看著你，必且在你身邊徘徊，儘管你奮力抵抗風暴，並以悲傷的耐心等待的與我相遇。
但是，莎拉！如果人死後能夠回到這個世界上，並且隱身圍繞在所愛之人身邊，我將永遠在你身旁；在耀眼白晝或陰暗黑夜—在你最難過與最悲傷時刻—永永遠遠；如果一陣微風吹過你臉頰，那是我的氣息；冷風吹拂過你跳動的兩鬢時，是我經過的靈魂。
莎拉，不要為我死亡哀傷，當作我離開並等待著你，因為我們將再度相逢。
至於我的兒子們，我死後他們將會長大成人，並且從不知道父親的愛與關懷。威利太小不會記得我，而我那藍眼睛的愛德格將會記得他年幼時與我嬉戲的模糊回憶。莎拉，我對你的母愛與對他們人格的培養有無限的信心，告訴我的母親我祈禱上帝祝福他們。喔！莎拉！我將在那裡等著你！來找我，並帶著我的小孩。
蘇利文Source: Brown University Alumni Quarterly (Nov. 1990): 3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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